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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经与讲道之窥见

供稿:HZSCT.ORG / 蒋翔 发表于:2016-06-14





《释经与讲道之窥见》

——张效法牧师

 

《圣经》是“天父给地上儿女”藉书信的方式而说的话。“话语”原是内心的心意表达,是神将他自己的心意藉着启示的《圣经》表达出来。“神的心意以各种途径显明,为的是使我们明白,神的话语藉着他的众仆人在历史中表明出来,先知成为他的发言人,仆人们从他们心灵所能感受的,不仅传讲,甚至书写,或者经过口传的阶段,成为文字,记录下来,传到万方,传到后代”[1]。既然是传讲,而且一代又一代的传下来,2000年后的今天,如何正确传讲当初先知、使徒的原初意义和现在时代的信息?怎样释经?怎样讲道?释经与讲道之间的关系又如何呢?
 
一、释经、讲道的重要性
 
请看一组数据:目前中国教会的讲台至少有45000个,这就意味着每周主日上讲台讲道者必不少于45000个人次,如果以每年52个主日崇拜,每个主日每堂、点2次计,每年站在讲台上讲道者至少有4472000人次。这组数字是否提醒我们:“释经主体进行的释经行为正在影响着信众,信众透过释经而形成的人生态度或积极或消极、或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社会,而社会对教会的认同,便取决于信众的人生态度”[2]。如果讲台通过对《圣经》有合乎时代真理的解释,使信徒在心灵上,生活上,生命上,道德上起到良好的转变,这是信徒之福,教会之福,也是社会之福。
 
“任何时代的教会都重视释经,教会伴随着释经而存在,可以说:没有释经就没有教会。释经的重要意义不仅仅在于指出《圣经》文本的原义,更要清楚阐明该段经文的现实应用,神的道是活泼长存的,要让它在不同时代向不同的人群发生功效[3]。”释经、讲道的重要性由此可见。
 
“讲道的目的就是要在听道者身上产生属灵的果效,促进听道者灵命的丰盛,改变听道者的生活[4]”。即或我们不讲道,只是读读《圣经》,而事实上我们也随时在释经,当我们打开《圣经》研读时,常会用现代的眼光和环境去理解《圣经》,而且很自然地把经文运用在我们自己的处境中。“那些不理解的,或暂时用不着的经文,则留在第一世纪”。
 
要讲好道,必须先要释好经,这是每个讲道人皆知的事。如何才能释好经呢?格兰、奥斯邦认为释经工程分三个层次:
 
1、解经:“它的意义为何?”用第三人称提出问题;
 
2、灵修:“它对我有何意义?”用第一人称提问;
 
3、讲道:“与人分享它对我的意义”,用第二人称传讲。
 
以上论述从方法论而言,三个层面缺一不可。如果忽略第一层面,就会进入主观的世界无法控制。忽略第二层面,就等于拿去了《圣经》的根基,失去了《圣经》对人的生命改变。忽略第三层面,就是在除去《圣经》的命令,把好消息封锁。释经者应当以“圣经原初的意义为基础,再在其上建造对自己的意义,以及对我们所事奉之人的意义。如果从第一层面跳到第三层面,就成了假冒伪善,因为作者原初的意思是很重要的起点,但本身却不是终点。释经学的使命要从解经开始,可是到将经文的意义处境化,应用于今日的情形才算完成”[5]。把经文的意义和自己对经文意义的心得与众人分享时,这叫讲道。
 
二、释经学与讲道人
 
罗宾森给释经、讲道定义为“沟通圣经的一个观念,这观念来源于一段经文,在研究相关的历史、文法与文学后,靠着圣灵,传道人首先将它应用于本人,然后再传给听众”[6]。是的,现代的传道人,应该注意经文的原初意思,然后将经文意义的重要性,应用到自己身上,接下来才是把信息传给听众。许多时候,传道人只强调其中一方面,以致讲道成为枯燥无味的解经或娱乐式的说教。释经学努力的目标应是经文的原意和自身的应用并对他人的劝勉。《圣经》有它的两面性,一面是它的可知性,一面是它的神秘性。
 
1、从《圣经》的可知性看释经学:
 
《圣经》虽是神超自然默示所成,但它仍是一本书,是藉着人类的语言将信息记录下来,使人可以明白,“正如其他书一样,圣经是透过文字向读者传达一些观念。作者在圣经的每一页里写上符号或记号,目的在于向某些人传递某些信息”。所以,“圣经所有的作品,每一字、句及书卷,都是用文字记录下来的,符合一般的文法意思,这包括一些修辞用语。这还表明圣经并非以深奥难解的密码写成,必须用某种不可思议的公式才可解开。既然它是用当时人的语言?D?D希伯来文,亚兰文,希腊文所写成,故此当时的人不需要解码,也不需要翻译,读圣经的人不需要深入研究每个字,以求更深入或正常以外的意义。神使用当时代读者的语言?D?D他们所惯用的语言来传递有关他自己的真理”[7]。
 
2、从《圣经》的字面意义看释经学:
 
兰姆博士指出:“找出字面意义是解释任何文学作品的正规方法。”苏克博士说:“圣经本身也是采用按字义解释的方法,如旧约预言基督会在伯利恒降生(参弥5:2),说他会骑驴进京(参亚9:9),又会因我们的罪过受责罚(参赛53:4-8),事实上他是完全按照字面意义成就了预言。”
 
3、从《圣经》的神秘性看释经学:
 
凡是宗教都有它的神秘性或不可知性的一面。基督教也不例外。《圣经》虽是由人用文字记录下来,与其它的书籍一样,但到底《圣经》不完全与其它书籍一样,有它的独特性?D?D来自神的自我启示。既然来自于神,就有它的神秘性。保罗说:“圣经都是神所默示的”(提后3:16)。摩西说:“隐秘的事是属耶和华我们神的”(申29:29)。神选定一些隐秘的事不向我们显明,可能为以下的原因:(1)我们的思维有限,不能充分明白神的本性与宇宙的无限(参传3:11);(2)有些事要等我们更为成熟之时才会明白,目前不需要知道;(3)神是无限而全知的,我们没有能力知道他所知的一切事。神虽然没有把一切的事告诉我们,却叫我们知道顺服他就够了。所以不顺服神是出于意志的行为,并不是缺少知识。所以,《圣经》里有许多难解之处。苏克博士在其所著的《基础解经法》里说到《圣经》里有三个关乎奥秘的范畴,“第一是预言,即圣经对未来事情的预告,除了神的启示外,没有人可以预言未来。解经时,这特殊因素就须加以考虑;第二类奥秘是神迹。世人怎么来理解或解释斧头能够浮在水面上?人能在水面上行走自如?人怎么能从死里复活?等等。除非我们相信神超自然的工作,否则这些事例无法解释。第三类奥秘是教义,圣经有部分教导是人有限的理性所无法理解的。如:神的三位一体,基督的死里复活,他住在信徒心中,神的无所不在,和在神的主权下,人如何能同时拥有自由意志等。
 
当我们在解释《圣经》时应该要知道,《圣经》原文不是用汉字写的,《旧约》是用希伯来文和少量的亚兰文写成的;《新约》是用希腊文写成的,并非是中文作品。释经学里有许多释经法,我们可以用各种不同的释经法,就是不能用拆字解经的方法。小时候曾听人讲道时说:“信耶稣就有饭吃”,然后按拆字法解释“耶稣”二字的意思说:“稣”字一边是鱼另一边是禾,禾即饭也;“耶”字是两个耳朵,要我们多听耶稣的话,结果就有饭吃。开始听之,觉得有理,真有亮光。但等笔者读了神学,回想一下便觉得不对,这种拆字式的解经不但无知、无聊,而且曲解、乱解,是无知的表现。人不懂原文无可厚非,但解释《圣经》的人必须要明白《圣经》的原文不是由中文写成,不可随意拆字解释的,否则易入谬误,甚至产生异端。
 
由此可见,讲台对《圣经》的解读与诠释,会直接影响台下信徒对《圣经》的理解和认信。错的释经会叫信徒信错,何等危险!我等千万别在释经上大意,留下害人害己的破口。有时尽管属于无意中发生的事,但我们对释经的态度不能不小心谨慎,当慎之又慎。
 
4、讲道者的条件:
 
任何一件事的成功以合适的条件为前提,作神的工人也是如此,当然若有渊博的解经学识,出色的演讲水平,丰富的工作经验,火热的传讲热情固然是好,但符合这条件的人却极少,要是等这些预备好后再作神的工,恐怕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但一个合格的讲道者,最起码应具备以下几个条件:
 
(1)有重生生命的经历(参约3:3-5;彼前1:11)。一个没有生命的传道人,好象是瞎子领瞎子,何等可怜(参太15:14),其结局又是何等可怕(参太7:22-23),所以传道人首要条件必须是经过重生。敬虔派的著名语言学家和解经家富朗开(A. H. Francke)说:“只有重生的人才能了解圣经”。
 
(2)有读经祷告的生活(参提后3:15;徒17:11;诗42:1-3,119:164)。一个追求的讲道者,在每天的属灵生活中,应渴慕研读圣经,吸收生命的亮光,操练敬虔的祷告,才能作一个合神心意的荣耀见证人,不然无法被神使用,重用。
 
(3)有追求真理的热情:他要有一颗火一般的热心,只有这样的热诚,才肯努力,付代价去追求真理。
 
(4)有真实敬畏的心灵:一个心不敬虔,灵不敬畏的人,很难理解神会向他解开话语的奥秘。神只向亲近他的人亲近,向敬畏他的人指示他的约(参诗25:14)。敬虔博学的亚尔弗德说:“要以信靠和爱戴的心去亲近福音书,不要带着不信和不合基督徒体统的怀疑……要依靠它,要正确的使用福音书,最大也是最基本的必备条件乃是‘信心’”[8]。
 
(5)有信仰生活的见证(参提后1:15;提前4:12;但6:4)。一个在公众场合有象但以理的生活见证印证自己的信仰的人,他所讲的道、所传的福音必成为美好的见证,行自己所讲的道的人必能征服更多的人的心。传道人不但是口的见证,更要紧的是品行的见证(参腓2:15-16)。信仰不能与处境脱离关系。
 
(6)有爱人灵魂的负担(参罗1:14-15;罗9:3;赛6:8)。一个神的工人,蒙神的呼召,就是要为神拯救人的灵魂,若没有爱人灵魂的负担,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的神的工人呢?神拣选我们,是为救人灵魂的需要,使得救数目早日添满,好完成神所托咐我们的使命,作传道人必须有爱人灵魂的负担。
 
(7)有渴慕圣灵的充满(参约7:37-39)。众所周知,圣灵是传道工作中不可或缺的能力的源头,一个要救人灵魂的传道人,必须要渴慕等候圣灵的能力,直到被充满(参徒1:8)。依靠圣灵的引导和指示是解开《圣经》真理,甚至《圣经》难题的最好办法,因为只有“圣灵参透万事”(林前2:10)。人若用自己的智慧强解《圣经》的话,恐怕结果是事与愿违,适得其反。格林说:“好好祷告就是好的研究”。大神学家阿奎那(Aquinas)遇到难解的经文时,他就禁食祷告。我们可以确实地知道,那些能造就教会的著作,绝大部分都是以充分的祷告伴随着他们所作的研究。从膝盖上出来的信息就能感动人,引起心灵的共鸣。
 
(8)有虚心学道的态度(参太5:3;彼前5:5-6;徒8:31;箴18:12)。主耶稣教训门徒要虚心学习,因虚心是使人进步、进深、登高、得恩的途径。
 
(9)有甘心受苦的心志(参彼前2:21,4:1;路9:23;徒14:22)。有人说: “有多少苦难,就有多少恩典;有多少苦难,必有多少能力”。受苦难是每个作传道人必定要有的心志,虽然有心志但不一定有苦难,即使没有苦难也不可没有受苦的心志,这是主留给我们的榜样,叫我们跟随他的脚踪行。
 
(10)有一定的工具书籍。像《圣经》的各种译本、文本,希伯来文和希腊文的字典,经文汇编,古代、现代的各种《圣经》注释,神学字典,《圣经》词典,《圣经》导论,《圣经》综览,《圣经》手册等。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是,笔者在这里之所以提出,是事出有因。有人自以为敬虔和属灵地说:“我不要人的书,只要神的书(指圣经),我不听人的声音,只听神的声音;我不借助人写的圣经注释,只直接来自圣灵的启示”,这样的话初听起来很顺耳,很属灵,很能引起听者内心“阿们”的共鸣。但是仔细想就有问题。有哪一个人能不要教会历史上,那么多敬虔信徒属灵所得所写而集全部的知识和亮光吗?笔者认为不可能!
 
那自称“不要人的书,不听人的话,只听神的话的人”,好象敬虔、属灵,其实骨子里是严重的自我中心在作怪。最伟大的解经家之一亨德孙(A. Hendersen),他为了解释《圣经》,经历千辛万苦,把原文学通,又耐心研读别人著作?D?D那些对他解释《圣经》有帮助的书。他把整个心及一切和他解释《圣经》有关的事物,都奉献上了。这才是真正更高层次的敬虔。
 
我们是不能太过依赖《圣经》的注释,这样做可能反会成为神人之间的拦阻,缺乏创造力,缺乏感动力,但这不能说《圣经》工具书不好,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倒洗澡水却连小孩子也一起倒掉了。如何把握这两方面的平衡度呢?或许贺尔恩(Thomas Home)的建议可以给我们作一点参考。他说,《圣经》注释的优点有:(1)它们能给我们解经的指导;(2)它们帮助我们解释困难的经文。但他也警告我们:1)不要以《圣经》注释取代自己的查经;2)不要把《圣经》注释当作绝对权威,成为它们的奴隶;3)要选最好的《圣经》注释。所以说:解释《圣经》不必依靠外力,不必参考人的书,这话是不正确的。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意思说,选择精良的工具,必能提高工作的效率。不过我们不要太依靠“工具”,不能把“工具”当“主人”,不要把参考书代替《圣经》。如何把握好中间的“度”?就是不能太依靠,但也不是不依靠,正确、适当使用工具书必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们如果照着以上几点确实做到了,还有另一个困难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古代的经文如何不断成为神对当代的呼声?直到掌握了这个问题,释经才算开始发挥它的功用”[9]。我们必须确认“不变的意义”。米勒说:圣经里劝勉的部分特别常说到“永恒不变的” 真理,它的意义适用于“任何时代”的“任何人”[10]。基督教信仰是建立在对《圣经》的理解和诠释上。教会里的讲道深受讲道人的释经所影响,释经总是必然地左右着讲道的趋势,讲道与释经是互相影响的。释经和讲道是双方的事,有来自神的感动、带领和呼召,也需有释经、讲道者付出的努力、研究、考查和祷告,两者缺一不可。
 
三、释经人与神的道
 
教会的复兴与否,很关键的一件事就是讲台信息的供应,不是老生常谈,乃是“更新圣经的讲台,使它有新的目标,新的火热和能力,我们相信,这就是在教会中成就神工作的最重要条件”[11]。史脱克(James Stalker)在1879年一个牧师按立典礼上勉励新牧师时说:“这是你的工作。今天,圣经交在你的手中,让你向你的会友解说内容,用各种可能的方法使他们牢记在心,并且在生活的每个层面中应用出来……这本书会每天与你更亲近,会每天使你的各方面更充实……但你要忠心于它!你只有深入查考,才会使圣经象我说的那样,如果你一直停留在表面,你一定会觉得厌倦”[12]。这里我们发现,解经者与神的道之间的关系。一个成功的解经者从正面看,一定是“每天亲近圣经”,“忠于圣经”?D?D即每天诵读它,思想它,研究它,查考它,也遵行它。从反面看,成功的解经者可从听众的回应中看出。信徒牢记所讲的内容,并且在生活的每个层面中应用出来,如果不是这样,自己读经会越读越“觉得厌倦”,信徒越听越迷糊,不知所讲的是什么。这要求传道人讲道时准备讲章需要时间和努力不懈有研究并祈祷、依靠真理的圣灵。“当一个传道人在一周辛苦工作后,他们心思不断思索神的真理,他的灵也因与圣灵有交通而被提升,这时才出现在会众面前,叫他们心里明白,这是从神来的信息,可以供应他们。……而最胆小怯懦的,莫过于传道人经过懒惰,不忠心的一周后,站在讲台上的心境,他是在欺骗会众,供应零碎、劣等的食物,以假冒的热诚调味”[13]。
 
华德.凯瑟说:“神的能力不能在懒惰的传道人的讲道中得着彰显”。保罗也见证说:“基督差遣我……传福音,并不用智慧的言语,免得基督的十字架落了空。……我说的话,讲的道,不是用智慧委婉的言语,乃是用圣灵和大能的明证,叫你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神的大能”(林前1:1,2:4-5)。因此,每个释经人对《圣经》的态度必须是:1、尊重圣经的权威,圣经是神的启示。2、顺服圣灵的带领,不可私意解经。3、勤思默想的追求,因为人对神的认识是渐进的。
 
巴克莱说:“上帝的默示不会临到那些只懂得抱着双手等待的懒惰人,上帝的默示只会临到那些肯思想,肯寻找,肯探索的人”[14]。
 
司布真说:我们“要细察经文,好象蜜蜂探求春天的花或者象蜂鸟搜寻芙蓉花的花蜜,啃它象狗啃骨头一样,吸吮它象吸橘子汁一样,咀嚼它象牛反刍一样。”
 
有一神仆说:“我们读圣经要一路吃进圣经经文的中心,就象里面蠕虫钻进坚果的核里”。
 
摩根说:“当我……准备讲章或从事圣经研究,除非是过了下午一点钟,否则我从不读当天的报纸。我也盼望别人能效法我,带着一个清楚的头脑来阅读圣经,这是再好不过的”。
 
以上几位神的仆人都在释经讲道方面是非常出色的,他们的成果与他们所付出的辛劳是成正比的。没有汗水就没有收获。
 
四、释经者与神的灵
 
“圣灵的明证”是使讲台信息带着上帝能力的真正原因。当然,人也要尽上当尽的本份。当我们忠心地尽了所有释经者的本份时,圣灵就工作,“唤起听众的生命中的回应”,改变他们的生活。由此可见,光有单纯的信息来源和产生正确的信息方法还是不够, “教会想要产生能改变别人对她的无力看法,在所处环境中有影响力,有了信息务必要加上圣灵的同在和大能的工作。保罗也强调“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上帝,不是出于我们”(林后4:7)。
 
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在他对牧师学院的学生的讲道中点出了圣灵工作在传道人身上的重要性。他说“对我们传道人来说,圣灵是绝对不可少的。没有他,我们一切的工作都只是虚名而已……现在我们虽然继承了先前受神感动传他话语,指责罪恶的卫道之士,但除非先知的灵住在我们身上,否则我们所披戴的只不过是粗糙,破旧的外袍而已”[15]。他在其《圣灵与我们服事的关系》一书中特别列出了拦阻圣灵自由运行的各样罪恶,是要我们今天传道人小心避免的:
 
1、缺乏敏锐?D?D指圣灵对他最细微的感动;
 
2、缺乏诚实?D?D指传道人传讲的动机不是因为想念这些,而是因为听众喜欢;
 
3、显出骄傲?D?D指传道人讲道喜欢受人重视;
 
4.显出懒惰?D?D指传道人疏于研习和私祷,以致缺少规律;
 
5、只有一颗空洞贫乏的心——指他并不属灵,没有基督的特质,他的心未曾燃烧过,他的灵魂没有活力,他所需要的或他所缺乏的是来自上帝的恩典。
 
传道人讲道要依靠圣灵的大能,并不表示要放弃理性方面的思考与研究,如果一个人带着空白的头脑上讲台,却美其名说随圣灵带领,感动到哪里就讲到那里的话,这是一个典型的懒汉,又妄称神的名,是自欺欺人。“带着空白的头脑上讲台,当他下讲台时,空白的头脑已是全会众的共同感受”。司布真说:“如果我们没有受教,我们何以教人?如果我们没有思考,我们如何带领人思考?只有在我们单独面对圣经时,我们才会觉得需要圣灵的帮助”[16]。这就是“主的恩膏在凡事上教训你们了”(约壹2:27)。从中我们实在看见我们需要圣灵,来保守我们和我们的一切,好叫我们在每次传讲上帝的话语时,能将上帝的权能表明出来。
 
五、讲道者与听道人
 
按照路德和加尔文的看法:“传道人是神话语的工人”,他们主要的工作是“以祈祷传道为事”(徒6:4),而传道的主要表达是在三尺讲坛上的证道。证道并非是他表达个人宗教观点的机会,也不是在表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讲道的口才,而是在于作神真理的工人。
 
作为一个传道人,我们经常面临一个艰巨的挑战,就是在讲坛上传讲一篇“好的信息”。因为这是我们每一位传道人的责任和一生追求的方向,也是众信徒每主日来参加崇拜时心中的渴想。我们有好信息可以传吗?怎样才算是“好信息”呢?是受人欢迎听后感动就是好信息呢?还是我们所传的信息必须忠于《圣经》的真义而不谬讲神的道呢?
 
无庸置疑,讲道学或称宣讲学是一门非常实用但又深奥的学问,因为它涉及的范围很广,由释经,解经,神学的诠释,现实的社会实况,信徒的灵性、生活、道德光景等,我们都要去洞察和分析,还要加上讲道者的灵性修养和知识学养,并道德涵养,这些都对所讲的道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讲道”是传递神的信息,包括真理的道,天国道路的道,基督道成肉身的道。有的讲道人讲道很扎心感动,有的讲道温柔感人。本世纪英国著名解经家钟马田牧师说:“讲道是神学点燃的火,当神的道透过一个心中燃烧的人传出来时,这就是讲道,生命的深度和功夫的深度可显出艺术的造诣。”讲道人是祭司,当为信徒代祷,“专心以祈祷传道为事”(徒6:2-4);讲道人是安慰者,“造就,安慰,劝勉人”(林前 14:3);讲道人也是教育专家,“随走随传说,天国近了”(太10:7)。保罗在离世以前劝勉提摩太说:“务要传道,无论得时不得时,总要专心,并用百般的忍耐,各样的教训,警戒人,劝勉人”(提后4:2)。传道人的职任是何等的神圣而伟大。
 
讲道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单叫信徒明白,知道或了解就够了,还要使他们的生活产生变化,因为《圣经》的话“于教训,督责,使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叫属神的人得以完全,预备行各样的善事”(提后3:16-17)。
 
普林斯顿神学教授朗汤马(Thomas G . Long)说:“一个诠释圣经的宣讲者期望事件事发,期望一些具改变力的道,使教会的生活产生变化。因为基督教经书的功能正在于它塑造‘改变和转化人的身份和质素’”[17]。贵德(Craddock)认为讲道的目的在于为会众创造经验,使他们能体会福音的能力。白戚克强调讲道的目的是使听众把所听的与实际生活联系起来。所以,讲道的目的不但是使信徒“知道”某些真理,更是让他们思想、感受、决定和实践。
 
讲道者不单只有教育,指引和领导信徒,也要体会、触摸信徒心灵的苦痛与伤处,以此来“点燃他们心中快将熄灭的希望,呼喊抑压在他们心底的呼求,承认他们心中控诉他们的罪,宣告他们期望已久的医治与福音”[18]。讲道的目的就是“认名”信徒的信仰和生活的世界。
 
下面谈谈听道人的问题。笔者认为:听道者不应是只简单的“接听器”,不是被动的接受者,而讲道者也不能或不应该是单向的权威和信息的发放者。讲道的信息不只是会众的,也是讲道者的,且第一个听众就应是讲道者自己。讲道者的信息不但向他们讲,也要向自己讲。
 
中国教会的信徒是长期受权威式讲道影响最厉害的信徒,他们总希望有权威式的领导,指引和解开《圣经》中和生活中所碰到的难题,却忽略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于是就成为依赖性很强,不会自己单独处理所碰到的问题,他们希望听到的道的内容也是简单的是非对错,黑白分明。孙宝玲博士说:“希望每个问题都备有答案的教会,培养出来的会众可能对信仰和生活有过简的看法”,稍为复杂一些的问题碰到他们便束手无策,缺乏主动解决问题的能力,而在生活中所碰到的问题往往都是复杂的多于简单的。“推理紧凑思维缜密的讲道,塑造出思考敏捷,能言善辩的会众”,对一些问题的碰到不会知难而退,反而会知难而进,依靠信仰的力量,攻克难关,见证生命的意义和福音的大能。
 
达拉斯神学院的院长坎伯尔说:“我们需要明白圣经,是因为所有关于神、人、救恩及未来等的教义,都建基于对圣经正确的诠释,在基督教历史中,几乎每一宗派,异端都会引用圣经来证明其教义,看来似乎任何事都能够以圣经为依据,圣经可算是世界上最被人滥用的一本书”[19]。这个问题并非仅凭正确的默示观可以解决,纵使正确的默示观是十分重要,比如:奥利金(Origen)虽坚信圣经为神所默示,但他却犯了曲解圣经的错误,因为他贬低圣经的字面意义,把它视为藏着许多隐意的“一本寓言巨著”书而已。
 
 
 
结语:
 
正确的释经能使讲道的人在讲道的内容上更加充实,更有真理的能力。释经与讲道这两者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如果讲道而不解经,无疑内容会流于空洞贫乏,肤浅无据;如果解经而不懂讲道,则会令人感到枯燥乏味,无从应用。
 
韩愈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们作为新世纪、新时代教会信徒的师者,有责任去帮助信徒建立正确的圣经观。但首先我们要有正确的圣经观和释经方法,为中国特色环境释放《圣经》的时代亮光,尽上按时分粮的职份,从而使信徒明白上帝藉着《圣经》向每个时代所释放特别的亮光。让教牧人员扮演真正的解惑,引导的角色。
 
求神怜悯,拯救我们这一代的释经者,并恩待他的教会,使我们不乱解《圣经》,也不满足于纯学术的释经,而是经过查考,鉴别,“按正意分解真理的道”,让2000年前的信息成为时代的信息,让第一世纪的神的呼召成为神对这个时代的呼召,进一步带领教会明白如何更好回应神的话语。惟有这样,我们的释经任务才算圆满完成,这样的讲道才算合神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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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唐佑之:《惟独圣经》,香港宣道出版社,1995年10月初版,第16页
 
[2] 《中国基督教圣经观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179页
 
[3] 《中国基督教圣经观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国基督教两会出版,第179页
 
[4]  兰姆著,詹正义译:《基督教释经学》,美国活泉出版社出版,2000年2月7版,第89页
 
[5] 兰姆著,詹正义译:《基督教释经学》,美国活泉出版社出版,2000年2月7版,第17页
 
[6] 格兰。奥斯邦著,刘良淑译:《基督教释经学手册》,校园书房出版社出版,1999年10月初版,第24页
 
[7] 苏克著,杨长慧译:《基础解经法》,香港宣道出版社出版,1996年10月初版,第77-78页
 
[8] Henry Alford, How To Study The New Testament, P.13.
 
[9] 华德.凯瑟著,温儒彬译:《解经神学探讨》,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出版,1985年10月初版,第189-190页
 
[10] Jac. J. Muller, Exegesis and Kerugma. P.233.
 
[11] 华德.凯瑟著,温儒彬译:《解经神学探讨》,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出版,1985年10月初版,第188页
 
[12]        同上
 
[13] 华德.凯瑟著,温儒彬译:《解经神学探讨》,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出版,1985年10月初版,第189页
 
[14] 巴克莱:《新约圣经注释》,中国基督教协会出版,第734页
 
[15] 华德.凯瑟著,温儒彬译:《解经神学探讨》,中华福音神学院出版社出版,1985年10月初版,第184页
 
[16] 华德.凯瑟,《解经神学探讨》P185
 
[17] Thomas G. . Long, The Witness of Preaching. P84.
 
[18] 卢龙光编辑:《读经,研经,释经》,香港中文大学崇基神学组出版,2000年2月初版,第147页
 
[19] 苏克著,杨长慧译:《基础解经法》,香港宣道出版社出版,1996年10月初版,第13页